第46章 第一次系统空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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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乌有看着它不说话，又爆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你默认了。”
“你为了跟我吵架还特意去更新了语言模块。”
“玩不起啊001。”
001气急：“不是，我没默认。只是在完成任务后的例行升级，不是为了跟你吵架！”
“好吧，”乌有摊摊手，“我相信你。”
001看到他脸上“谁信谁傻子”的表情，咬牙想继续跟他争论。
后来想到乌有稀烂的脾气，觉得这样正合他的意，就愤愤忍住了。
经过这一番插科打诨，气氛霎时轻松。001此时终于相信，上个世界几年时间的经历没有在乌有心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只对未知的未来跃跃欲试。
“我走了，我这次真的走了。”
“你赶紧查点相关资料吧。你们人类用的电脑就放在那个小柜子的第二层。”
“等等。”乌有一把扯住了它，“我不喜欢独处，你留下来陪我一起睡吧。”
001惊了一下，它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然它怎么会从这个嬉皮笑脸、万事不过眼的人嘴里听到这隐含示弱意思的话呢？
“不准逗我了。你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吧。”
“好吧。”乌有答应得很快。
不知出于对哪一样信息的分析，001鬼使神差地转身看了一眼乌有的表情。
和平时完全一样的笑容挂在他脸上，仿佛刚刚的那句话真是一个和别的他说的话一样的无伤大雅的玩笑。
最终，乌有蜷缩着拥抱着自己陷入了梦境。
当001按照休息24h的约定来找他时，发现乌有仍旧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乌有！”001把自己的声音调到了最尖细的那一档，并将分贝调到了最高，“你不会从昨天一直睡到了现在吧？！”
乌有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别吵，我继续睡一会儿。”
“已经一天了！你怎么还没起床！”
“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乌有揉揉眼睛，含糊地说，“等一会儿再去。”
“你不急啦？”001想不通他的想法竟然会因为睡了一觉就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乌有答非所问。
001不明白，明明是疲惫才需要休息，为什么乌有会在疲惫时选择去往下一个世界，在轻松时选择继续休息。
乌有知道它不会明白，戳了戳它说：“我也是有感情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001更迷糊了，它不知道感情又和这件事扯上了什么关系。
“所以，你打算休息多久？”
乌有想了想：“再一天吧，等时间到了直接把我传过去就行了。”
“好吧，那你明天不许再拖了。”
“放心，”乌有伸出四根手指头，“我发誓。”
其实他昨天说谎了，他还是有点想着祂的。
事实上，乌有昨天梦到祂了，梦到了他们在一起时的最微不足道的一个普通雨天。
在那天，雨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难以言说的气味。
严谨地说，大概是挥发出来的土腥味与湿润的青草味混合出来的不臭不香，显得格外特别的气味。
但是乌有更喜欢称其为雨的气味，单纯的属于雨的气味。
他和祂面对面侧躺着。
大概是有了阴天和淅淅雨声的衬托，乌有仅存的一点点脆弱被放到了无限大，他突发奇想地要和萨罕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多说一点话。
“你闻到了吗？”他说，“空气中的雨的气味。”
“我没有拟出你们人类的嗅觉。”萨罕实话实说。
“不需要是吗？”乌有懒懒地捻起他的头发，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松松垮垮地打了个结。
这个结不过几秒就松了下来。乌有没有什么感觉，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那真可惜，你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我？”他难得迟疑。
“人类身上有特殊味道吗？”
他的这个壳子完全是按照人类模板构造出来的，如果每个人类都有特殊味道的话，他也会有。
“不。”乌有将那一缕头发放在自己手里，小心地捧到鼻尖，嗅了几下。
“我还以为这是你特意生成的味道。”
他没等萨罕回应，自顾自地描述了下去：“浅淡的，苦涩的，柔和的，和你这个人毫不相关的气味。”
乌有又凑得离萨罕近了一些，将头埋到了他的胸口，由清新的白茶味将他包裹。
“我讨厌雨的气味。”
“我觉得这样的气味少了一些部分。”
“少了一些血腥味和油脂燃烧的味道。”
乌有没有指望萨罕会给予他什么情绪价值，他只是突然想说些什么，一些沉重的压迫着他的心脏的东西。
由于缺失了所有记忆，他甚至不知道这些可怖的东西来源于何处。
大概他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吧。
他这么想着。
萨罕突然用手环抱了他，将他的头埋得更紧了一点。
“我能够感知到。”
一阵微凉的风从窗户中吹进来，冷得乌有裸露在外的四肢起了一小片疙瘩。
“太冷了。”他借机推开了萨罕。
“你的体温太低了。”
不，他又在说谎。
他在害怕。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模拟跟我们相同的体温？”
乌有故作轻松地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躺着。
“因为你也是冰冷的。”
什么？
这明显不是萨罕会说出来的话，乌有疑惑地看去，只险险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微芒。
随即，萨罕的眼睛又回归了之前一片漆黑的状态。
“没什么理由。”只是在那一刻，在所有存在着的混乱无序的物质中，产生了这个想法。
然后，这个原本从产生到湮灭都不会和萨罕有什么交集的低等物质莫名其妙地被他捕捉到了，仅此而已。
乌有不再询问别的乱七八糟的事，罕见地遏制了自己源源不断的说话欲望。
这可能是因为雨水浸懒了他的骨头，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其后蕴藏的麻烦。
总之，在这个普通的午后，他最终沉沉地睡了过去，伴着好闻的白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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