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万分薄情》转载请注明来源:七零文学网70wx.com
李嬷嬷见她反应这般大,忙解释:“老婆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
“任凭它什么流言蜚语,也不该妄议公主。”
“是这个理儿,只是...咱们公主到大慈寺多久了?”
兰宛细细想了想:“一月有余。”
李嬷嬷一拍手:“这就对了,在宫里头,陛下每隔七八日就要询问公主的饮食起居,如今公主病了,陛下竟没派个人前来问候。”
兰宛蹙眉,其实陛下一早就派了太医来为公主看诊,只是公主不喜张扬,知晓的人极少,想必兰珠未曾与李嬷嬷提起。
于是,兰宛也闭口不提:“陛下日理万机,许是一时忘了。”
她觉得李嬷嬷真真是糊涂了,公主与陛下的关系,岂是她们几个婢子能议论?要是传出去,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思及李嬷嬷的乳母身份,兰宛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李嬷嬷提个醒。
“嬷嬷,这话在咱们屋子里说说就罢了,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公主不得圣心了。”
“任凭外面的人如何编排,公主依旧是先皇后唯一的女儿。”
兰宛咬重“先皇后”几个字,便是要提醒李嬷嬷,她今日所得荣华富贵都是先皇后的赏赐,做人可不能忘了根本。
“兰宛姑娘言重了,老婆子我只是忧心公主,咱们都是贴身伺候主子的,要是主子过得不好,咱们不也跟着受委屈。”
兰宛挑眉:“都是侍奉公主的奴婢,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
李嬷嬷一哽,倒也没再说什么,略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人一走,兰宛就撇了撇嘴,这都叫什么事啊。
夜里,兰窕刚回到东厢房,兰宛就把人拉到一旁,把今日李嬷嬷的事一一说了。
兰窕起了疑心,恐怕是有人派李嬷嬷来打探公主的起居。
朝野上下对储君之位盯得紧,偏太子住在幽宫无法打探,于是有人把手伸到公主身边,以此窥探圣心,亦或者是有人想对公主下手。
无论是哪种结果,兰窕都不能忍受。
“这人心术不正,她是公主的奶嬷嬷,身份与咱们不同,你们都得小心提防着,别同她起了争执,也别让她近身侍奉公主。”
“尤其是公主贴身的衣裳,还有入口的膳食。”
厢房里兰宛、兰珠都郑重点头。
她们幼时就在公主身边侍奉,吃穿住用都是顶顶好,公主待她们更是和善,可以说整个宫城里没有比在永昌公主身边侍奉更好的差事。
四个兰深受公主恩泽,自然不愿让别人害了公主。
接下来的日子,几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李嬷嬷得逞了,她们紧绷了好几日,结果李嬷嬷并无异样。
除了对每日的膳食挑剔了些,便再没有别的错处。
几人的警惕心渐渐散了,寺庙的日子清闲,不像在宫里,今儿某个嫔妃举办赏花宴,明儿某位宗室皇亲过寿,公主的衣着首饰、来往礼品都由她们负责,一年也没几日能歇息。
现在她们白日侍奉公主,夜里轮流守夜,倒是比宫里松快多了。
这日,兰淑与兰宛去主屋守夜,兰窕、兰珠睡在东厢房,夜里寂静,两人很快进入梦乡,到了深夜,屋外突然传出几声猫叫。
宫里伺候的婢子都眠浅,东厢房的两人立即就醒了,兰珠还迷迷糊糊,用手背揉了揉眼:“听着像是番雪的声音。”
兰窕已经起身,披了一件薄衣:“你接着睡吧,我去瞧瞧。”
走到院子里,果然瞧见一只猫儿。
隔壁柴房里有兰珠给番雪准备的猫窝,兰窕过去把柴房门打开,猫儿飞快蹿了进去。
兰窕打了个哈欠,这只贪玩猫儿,在外面疯跑了几日,总算知道回来了。
东西厢房离得不远,兰窕想了想,终究放心不下,蹑手蹑脚摸到西厢房的门边,扒着矮窗往里瞧,她只看了一眼,见里面没人,心中大惊,忙转身躲在院里一棵大树后。
等了许久,李嬷嬷才从偏门的方向回来。
夜里雾浓,李嬷嬷揣着心事,竟然没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大树背后有一女子藏匿其中。
李嬷嬷进了厢房,再没有动静传出来。
兰窕这才轻手轻脚返回东厢房,这时屋里的兰珠半梦半醒,咕噜两句话:“发生什么了...”
兰窕放下薄衣:“没事,安心睡吧。”
第二日,兰窕在为公主梳头时,将夜里所见一一道来。
“公主,这李嬷嬷定是受人指使,恐怕不能再让她留在院里侍奉。”
对于李嬷嬷的异常,季燕归并不意外,她望向铜镜中姣好的容颜:“不急,鱼儿才刚上钩呢。”
至于幕后之人,这宫城内大费周章想来对付她的向来只有一人。
涂上薄薄一层口脂,今日的妆容便完成了,额间的桃花钿栩栩如生,衬得季燕归容色更佳。
“走吧。”
霜雪斋离佛堂有一段距离,再不走就要误了早课。
她到佛堂偏殿时,萧檀玉早就在此等候。
两人见礼后,就开始了一日的课业,如今萧檀玉又承领了为公主讲学的旨意,每日所学不再单纯讲授经文,偶尔也会学一些名家诗篇。
几日下来,季燕归发现萧檀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古板无趣,这人对许多朝政都有独特的见解,或许是常年在外修行,萧檀玉的话语中更多的是对百姓的怜悯。
宫里的皇子公主年满六岁就会到南书房念书,奈何宫里的大儒对朝政都闭口不谈,就算有什么见解都充满迂腐之味,令人厌恶。
萧檀玉与那些人的不同,愈发勾起季燕归的好奇心。
此人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到底发生了何事,竟会让一个世族子弟在幼年削发出家,若说看透红尘,可这人年纪轻轻就成为帝王心腹,权势富贵唾手可得,难道他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
父皇身边亲近的僧人有好几个,除去萧檀玉,还有一位法号“智觉”的和尚,与林家走得近。
“今日的早课就到这里。”
季燕归给身边的婢子使了个眼色,很快偏殿内只有她与萧檀玉两人。
每当两人独处,这位得道高僧总会往后退几步,似乎不愿与季燕归离得太近。
季燕归曾手持铜镜细细端详自己的脸蛋儿,她虽没有天仙般的容颜,但好歹生得眉清目秀,怎么萧檀玉每每见了她都避如蛇蝎?
她有这么恐怖吗?
还是说她的意图太明显了,以至于萧檀玉怕她。
季燕归仔细回想自己与萧檀玉的每次见面,她的行为是比寻常闺阁女子大胆些,可都是事出有因,若不是为了储君之位,她也不愿次次为难萧檀玉。
“公主...有何事?”
“圣僧何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有一点诗文不太理解,想求圣僧指点一二。”
女子上前,主动将用朱笔勾出的诗文递到萧檀玉面前。
萧檀玉闻到公主身上的五枝香,香气扑鼻,男子素衣下的喉结上下滚动,他默默离远了两寸。
季燕归咬唇,不信邪往前迈了一步。
“公主...”
面前的女子佯装无辜,眨眨眼望着他:“圣僧有何指教?”
叫你躲,你再躲试试!
萧檀玉只好放弃,修长的手指放在诗文上,为公主一字一句讲解,季燕归注意到男子的指尖平整,长时间的握笔使得食指指节旁留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思绪一下子就飞远了,不禁想起她在宫里偷摸看的话本子,里面不乏僧人因情破戒,与各种身份的小娘子颠鸾倒凤的故事。
“公主,可明白了?”
男子的声音清幽,将季燕归的思绪一下子拉回。
“啊...明白,当然明白了。”
“如此就好。”
身旁的男子刚起身,季燕归就拉住他的衣袍一角:“等等!”
萧檀玉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衣角从公主手中拽离,他道:“公主还有何事?”
“我在寺中清修已有一月,若是父皇问起我的近况,还望圣僧能为我美言几句。”
萧檀玉应下,季燕归的脸上露出笑意:“多谢圣僧。”
眼前女子的笑容与梦境重合,在梦中,公主每次得逞就会露出一抹笑,萧檀玉突然惊觉,自己离梦境中的故事越来越近。
他怎么可以...他绝对不能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公主年幼,刚刚及笄的女郎不懂情爱,就算起了别的心思也情有可原,可是他比公主大了整整七岁,不该也不能逾矩。
萧檀玉感到懊悔,他怎么能纵容自己放任内心的情感?
往后他更应该克己复礼,离公主远一些,态度冷淡一些,久而久之,公主就会觉得无趣。
梦中的场景就当成一个秘不告人的故事,永远藏在心底,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
萧檀玉提着书箱回到莲花居,还未进入内屋,一小沙弥就匆匆来告。
“圣僧,陛下有旨,请您速速入宫一趟。”
公主才央求他,陛下的旨意就来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檀玉心中不安,莫不是有人想诬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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