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4
知晓了与菊池还有这样一层渊源后，芥川龙之介对几个同伴们都更亲近了些，有时候甚至还会蹦出一句玩笑话，只不过从其他三人惊恐的神情来看玩笑并不成功。
一晃眼临近月底，这天正好是他们约定好买书的日子，芥川龙之介和久米正雄一起到二手市场淘书。
越是接触不到正规教育的孩子，越像海绵渴望水一般吸收着一切知识，无论包装多简陋的书，只要内容有益，于他们而言就是宝藏。
在久米的交涉下，他们以极低的价格拿下了《草双纸》和《今昔物语》，前者给小银开蒙，后者当作闲暇时的读物。
眼见费用还剩一些，芥川龙之介有点想去找一下那本让他念念不忘的《心》。
久米听他提起过几次，早就非常好奇，欣然和他一起搜寻起来。
遗憾的是，这本书并不出名，连出版的数量都少得可怜，不仅二手市场找不到，一连逛了几个书店都没看到影子，还是最后在一家大书店的角落，才看到一本积灰的书。
可惜的是这唯一一本还是精装本，即使和老板讨价还价半天，也远远超过他们的经费。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恋恋不舍地放下书。
没办法了，希望攒够钱的时候这本书还在。
他们把书塞回去的时候，却被一位老先生喊住了：“你们若真的很喜欢这本书的话，我这里有一本可以借给你们。”
柳暗花明。久米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又怕弄脏了他人的藏书：“真的可以吗，我们的条件可能没法保养好书籍……”
“没关系，书就是用来看的，”老先生笑眯眯看着他俩，“不过我有个小条件，读完和我聊聊看完的体会，可以吗？”
确认了面前这位真的是位好心人，芥川龙之介很乐意与对方聊聊：“其实这本书在下曾经读过，着实喜欢才想着买的。”
“夏目先生的文字如手术刀一般精准入微，”谈起感兴趣的书，芥川的话便多了许多
，“不长的篇幅，却完美勾勒出利己主义的卑劣，少有的主题，当之无愧的佳作。”
他虽然失去了华族的记忆，却还记得年幼的自己翻遍近现代文学后淘到此书的震撼与欣喜。
“善良又不够善良，自私却也不够自私，”他低声道，“知识分子的无所适从。”
“利己主义……”老先生叹息道，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欣赏，“你是真的读懂了它，将书交到你手中，我很放心。”
芥川浅浅一笑，不羞涩也不自矜：“多谢您。”
没想到老先生又从怀里掏出另外一本书：“既然你已经看过，那就来看看这本吧，你会喜欢的。”
芥川龙之介难得有些手忙脚乱：“能借阅您的一本书就已经足够了……”
对方态度强硬：“也是有相同条件的，看完来和老夫聊聊吧，好久没见到这么有功底的孩子了。”
听说他们还有同伴，老先生大方地给了他们一个月的借阅期限，还热情邀请另外三人到时候也来分享，二人感激不尽，连连道谢。
芥川和久米目送好心的老先生离开，而后看到彼此抱着书呆怔怔的模样，相视扑哧一笑。
又采购一些生活用品，在夕阳下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不由生出几分安宁感。
“其实我之前一直想从事文学相关的工作来着，”久米正雄不好意思笑笑，“不过当时被玩伴嘲笑书呆子，只有小让支持我。”
芥川龙之介歪了歪头：“在下也是。”
“诶？”
“在下曾经有想做个历史学家。”芥川淡定叙述，“不过现在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还有机会走出去，看到更多。
久米笑道：“我觉得龙之介当作家也很好。”
芥川思考了一下：“如果久米也想当作家的话，一起写作好像很不错。”
久米欢呼一声，扑过去贴了贴他：“好啊，那一起加油吧！”
好奇怪，我明明是个悲观主义者，芥川想，可是看到久米这样开心的样子，莫名觉得什么都可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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