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念力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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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除咒法术看上去面面俱到，对你来说过于复杂了。”恶魔哼了一声，“初学者就该用最简单可行的办法。”

斯坦格有些恼怒起来：恶魔显然是在说风凉话，如果有丰富的解咒经验，哪还会搞得这么狼狈。

恶魔没有理会他的情绪，自顾自地说：“既然你害怕小个子受伤，释放尽可能多的精神力与对方的精神融合，就能知道对方在接受法术时的感受了。”

这种使用精神力的方式，超出斯坦格的认知范畴，属于高阶牧师的领域了。

如果对方过于抵触，施法者的控制力又不够老练，强烈的精神波动就会反射回来，对施法者本人造成反噬。

不过确实可以更好地控制解咒步骤，不必担心念力切割时用力过度，导致对方受到精神伤害。

无论如何，到了现在的阶段，斯坦格不想轻易放弃，心底的倔强劲头怂恿他咬紧牙关冒险一试。

为避免对方产生过多抵触情绪，他开口提醒道：“我要作精神同调，希望你能完全放松下来，不要抵抗。”

“尽管动手，医者。”奥托回答得简短干脆，“我准备好了。”

对于为自己无偿驱咒的陌生人，赛特人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信任，令斯坦格既欣慰又感动。

施法前，他想到许多可预见的负面后果，最终却比想象中的更容易，也顺利得多。

除去刚开始的些微波动，奥托坦然接受了侵入的精神力。

他现在可以感受到对方所有情绪了——平和的表面下，塞特人的悲伤和愤怒在心灵深层翻涌。

突如其来的强烈情感包围了斯坦格，使他深陷其中难以自制，仿佛没入一汪湖水里，几乎无法保持自己的思维。

直到蒙摩的怒斥声在脑海中炸响。

“你在干什么，小子？！”恶魔咆哮道，声音里带着嫌恶的愠怒，“把注意力集中到你正在做的事上去！”

斯坦格猛然清醒，为自己意志薄弱而导致的失态感到有些惭愧。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再次镇定下来。

之后的进展愈发顺利，恶魔的建议效果卓越，再次证明了这个异世界生物的能耐。

即使斯坦格无法找准魔力线的确切位置，只要不让奥托受到过度的精神伤害，他可以控制念力在更大范围内进行切割，使祛除诅咒的法术更容易施展。

随着时间流逝，最后一根魔力线被彻底切除，在两位旁观者焦心的等待中，完成了所有步骤。

当斯坦格撤回精神力的时候，他和奥托两人都已经满头大汗。

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让他感到头晕目眩，好在一旁的德洛克及时伸手扶住，才没有卧倒在冰冷的石面。

塞特猎手委顿地坐在地上，艾薇急忙冲上前检查他的状况。

“不要紧，休息一下就好。”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嘴唇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我……又能听到大地的低语了。”

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艾薇的眼睛湿润了，搂住他瘦削的肩膀，两人的额头紧紧地贴在一起。“感谢大地母亲！赞美大地母亲！”

除了法术的副作用以外，斯坦格生涩的念力还是让奥托受到不小伤害。这些精神创伤并不严重，假以时日就能完全恢复。

临时起意的精神同调起了关键作用，他又欠了蒙摩一次人情。

等到精神状态稍有恢复，斯坦格便将解咒法术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们，让他们回去后自行帮助其他族人。

塞特人对魔法异常精通，虽然与人类法师的理念不尽相同，但艾薇很快就搞懂了法术的所有步骤。

她一直以为人类的法术过于粗糙，如今已有了新的认识。

“是个很有想象力的方式！”艾薇的惊叹道，眼睛瞪得滚圆。

奥托在她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双手交叉在胸前，向斯坦格行礼。

“你让我从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中解脱了。”他感激地说，“医者斯坦格，对于你的帮助，我无以为报。”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状似水晶的挂坠，塞进年轻学徒的手中。

“这是我们部落的信物——大地之石，请务必收下。”他说，“无论谁带着它，都可以向塞特五部落的成员提出要求。只要不违背大地母亲的意愿，任何塞特人都会遵从。”

斯坦格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特别，也感觉不到魔法的痕迹，料想今后也不可能遇见其他塞特人，有些不以为然。

他本想推辞，小个子们却表现得非常顽固，只好将挂坠揣进衣兜。

“不识货的笨蛋。”蒙摩在他心里低声咕哝了一句。

尽管奥托还没从除咒的创伤中恢复，这个意志力强大的塞特猎手坚持要即刻出发，将新学的法术尽快带回给其他族人。

两人再次向斯坦格和德洛克行了一礼，互相搀扶着转过身去，消失在洞穴角落中的阴暗通道。

塞特人离开后，德洛克逐一检查了被树枝覆盖着的木箱。

丢失的货物完好无损，一箱也没少。

“团长一定非常庆幸，当初作了带你上路的决定。”德洛克笑着说。

他让斯坦格在一旁休息，自己亲自动手，将木箱搬到丰·莫利下水道的出口处。

等他们回到城里喊来商队的人、把货物再次拉回马车的时候，太阳已经在西边的天空摇摇欲坠。

德洛克自认为经历太过离奇，难以让人信服，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索性隐瞒了遇见塞特人的经过。

斯坦格讪讪地笑了笑，不认为他是那样怕事的人。

“估计是窃贼们将货物藏在那里，以为没人能发现，打算事后再来搬走，恰巧被我们的法师发现了。”德洛克对大胡子团长说。

听了这番解释，商队成员们啧啧称奇，这下子对斯坦格更加信服了。

为了感谢他们找回货物，大胡子团长找了家当地有名的饭馆，请两人吃了一顿丰盛大餐。

回到商队驻地，斯坦格爬进车厢倒头就睡。

不久洛华德回来了，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离卡斯特罗安越远，炼金材料就越便宜。”他嚷嚷道，“不愧是大城市啊，看我弄到了什么好东西——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他指着发出呼噜声的斯坦格，朝德洛克投去不解的目光。

“别吵醒他。”男爵小声道，神秘地微笑着，“大法师今天干了件大事，可把他累坏了。”

“噢，我又错过了什么？！”洛华德摊开手，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