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什么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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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后知后觉瞪了他一眼,谁知萧时瑾竟微微笑起来:“自然不是。郡主光明磊落,有一颗赤子之心,的确不需要什么理由。”
想做就做了,隐藏在这句话背后的或许才是平阳郡主谢瑶原本的性情。只是后来讲的人多了、听的事多了,人也“懂事”许多。就连那看似不可思议的两度“鞭打皇子”,实则也是再三思量过的结果——她不想忍气吞声,又熟知当今圣上的脾性,对于一个盼望子孙有为又胸怀宽广的帝王,只要把握好“教训”的度,做到让三皇子修养一段时间却不至留下后患,自然不会触碰到圣上的底线。
她心如明镜,却小心翼翼地收敛起一部分锋芒。一直等到如今失忆了,那些悄悄藏匿起来的、剩下的肆意之心,才意外地跟着跑了出来。
这样也很好。萧时瑾看着她,仿佛多年前看到那个在赏花宴时一个人躲起来的小姑娘。雪白的辛夷花下,她昂着头,满脸的坚毅之色,张口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样的话。虽然这胡乱扯来的句子乍一听显得幼稚可笑,却难得显示出谢瑶儿时便不愿随波逐流的傲气。
谢瑶不知道面前的郎君究竟在想什么,她只觉得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太扎眼了。
原本一身冷淡疏离的气质都被这一笑冲淡了许多,那颗眼下的小痣在昏暗的光线中只能看到一抹模糊的影子,却没来由的让人看着……看着有点紧张。
胸口有什么砰砰快速跳了起来,谢瑶忍不住退后一步,她怀疑自己是离他太近才开始紧张,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一步,于是立刻找补:“你一定是故意的,花言巧语……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今天帮你一个大忙,以后是要还的!”
萧时瑾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郡主这样厉害,想要我帮什么呢?”
“以后的忙,自然是以后才知道。”自打失忆之后,谢瑶难得在言语交锋上反应如此之快,顺便还补充:“到时候你可不能拒绝。”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就不大好骗的郎君很快答应了她听起来就不太靠谱的约定。
他道:“郡主今日仗义出手,理应如此。”
一副十分正派、丝毫没有其余心思的样子。
真就她说什么是什么?谢瑶带着几分怀疑多看了几眼,不过她这点还没攒上几个月的道行算是一点用没有,看不出什么端倪。
最后只能抿了抿唇,总结:“那……那就这样。先把这个人拎个地方问话吧,还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呢。”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扫了眼自己的“战利品”,她小声补充了句实话。
萧时瑾并没有反驳她这样简单直接的评价,吩咐侍卫把地上那一身夜行衣的“死士”团团围住,堵上嘴捆起来,留了人看管。
他暂时没有去问。即便如今那位被捆的大睁着眼睛,一副若是能挣脱束缚随时都要暴起伤人的恐怖模样。
谢瑶:“为什么不问?”
这世上逼人开口的法子自然有千种万种,她打他一顿,指不定就能听到些什么呢。
“暂时不必多问,也问不出什么。”
萧时瑾语气和缓,带着几分暗藏的冷淡:“他口中藏有毒囊,应当是有人特意豢养的死士。这样的人自幼便被其主收养,日夜教导何为忠心,平生所有皆是主家所赐,如此,也可称之为一无所有。他们无牵无挂,随时可以为主而亡,自己的性命都只是尽忠的手段,想要这样的人开口,自然要废不少周折。”
即便人留下来了,也未必能问出什么。
谢瑶似乎懂了,于是她发现:“所以我抓了这个人,除了让他不能回去报信,其实也没起到什么用?”
她刚才还拿这个让他答应了她一个条件呢!这下人好像是没得用了,他不会反悔吧?
谢瑶现在的心思的确好猜。萧时瑾很快看出她皱眉时在想什么。
他说:“不,当然有用。”
可具体是什么用,谢瑶却死活问不出了。
她无聊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点有意思的事,却忽然没法更进一步,难免有些懊恼,索性把萧时瑾丢在这里,自己去逗那死士玩去了。
这院子平日里不常有人来,墙边长有狗尾巴草,谢瑶拔了几根,蹲在那死士边上挠他的脖子。
死士目眦欲裂,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小儿科的羞辱!可偏偏他就是栽在了这么个心性未知的女郎手里。他想不明白,对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还是个金尊玉贵娇养的女儿家,大名鼎鼎的天家郡主,如何就练了一身怪力气!
他方才在墙上,原本提着一口气,处处小心,也算是稳当。恰巧那墙高,若非特意练过,一般人轻易上不去,也算是难得的逃身机会。只要他出去,消息就能递给主子,今日这一趟便不负所托……可偏偏这平阳郡主力气怪异,两根棍子原本就沉,她却能瞄准了丢出去,还裹挟着一股子大力,他能躲开已是不易,又是一腿过来——
瞧着是只挨了这么一下,天知晓他膝盖骨都快碎了!是以半晌都没爬起来!
谢瑶被他瞪着,也没当回事。
“你瞪我也没用,你打不过我的。”她有些好奇,“不过,你真的不怕死吗?”
萧时瑾方才跟她说的那些话很是新鲜,让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死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是什么冒犯的问题?死士屈辱地闭上眼。方才一片混乱间他遮掩身份的东西都被搜刮了个干净,眼下若非是在夜里,怕是要被看出脸都憋红了。
谢瑶却不肯放过他。她看了看周围的侍卫,侍卫们没人敢拦她,于是胆子愈发大起来,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金丝软鞭。
她当着死士的面练起了鞭子。说是练鞭子,其实每次甩出的鞭子尾风都迎着那死士的面颊。
对于一个自幼便为了主上大业修习武艺、连自己的生命都可置之度外的死士来说,不算疼,但耻辱。
辛辛苦苦练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被人拿鞭子甩脸都没办法还手,死都死不成,这算是什么扭曲的惩罚!
虞子实早在刚才一团混乱时就从昏睡中被多年的警惕惊醒,他如今远远望着那一幕,不由得发问:“宣和,你是怎么想的?”
如死士这等豪无人性可言的杀戮工具,压根就不算个人,不审问就算了,怎么还能随便丢给新婚的妻子玩?!
这是一对什么夫妻,玩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