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怕死玩什么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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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被两个人类吓得魂不守舍，作为一只鬼？”第二天下午，上课铃已经响了，钟意仍然赖在白衣的办公室里，这节是体育，她来偷个懒。
钟意把白衣赶到旁边的板凳上坐着，自己瘫在柔软的转椅里滑来滑去：“已经第五天了，凶手的头发丝都没看见，奇怪的事倒是一桩又一桩。”
“怎么就我一个人忙前忙后，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调查！”白衣正伏案看物理专著，钟意就奇了怪了，转椅滑到白衣身边，看着书上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真的有这么好看吗，比法术还有意思？”
“你不是明镜高悬吗，才几天就悬不动了？”白衣嗤笑一声，接着看他的书。
“谁说我受不了了，这要是现实，查个几百年我也乐意！”钟意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只是，你别看这几天风平浪静，这个空间其实很危险的。”
边缘之地，是根据鬼魂的记忆、客观现实以及超自然力量结合而成的，这并不是一个完全符合逻辑的世界，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
“怕死还玩什么替天行道？又菜又爱管闲事。”白衣单手拿书，右手伸向办公桌的收纳盒中，从里面拿出一个长得像u盘的东西，扔给钟意:“里面的东西我看过了，也许你用得上。”
钟意连忙抬手接住，摊开手心：“这是什么？”
“从赵青青的床上找到的，藏在她枕头里面，这是个迷你录像机，底端有接口，插在电脑上可以直接看。”白衣指着另一张桌子上的电脑。
这个小巧的设备上两段确实有一个摄像头和一个usb接口，钟意脚下一蹬，连人带椅滑到电脑前：“你进女生宿舍啊？”
“你都能进我为什么不能？”
“我是女生啊。”
白衣把书放在身上，斜眼打量她一番，短短四个字击溃钟意的心理防线：“没看出来。”
钟意拍案而起，冲过去要打他，白衣反手两指点向钟意脖子正下方的位置，两人的招式皆未落下，突然灌进一阵冷风。
“白老师，校长说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穿着印花梅红毛衣，休闲长裤，手上拎着针织小包的中年女教师，两人来不及反应，齐齐望向门口。
看着俯在男老师身上的钟意，和手指放在少女会被和谐位置的白衣，女老师愣在门口。她下意识想退出去，又反应过来有问题的应该是屋里的人，脚步在进退之间踟蹰。
嘴角嗫嚅几番，女老师走进来关上门，背对着两人，像只机械螃蟹一样，一步一步，横着挪到自己的工位上：“这里……是办公场所，麻烦你们注意一下举止。”
钟意连忙踉跄着站直身子，一掌拍在白衣的工位上，急着辩解：“老师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打他来着！”
有什么裂开的声音，女老师循声望去，钟意手下的桌子居然出现一道裂缝。她嘴巴微张，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回过头面对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作响。
白衣看了一眼电源都没接上的显示屏，扶正眼镜：“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钟叔叔特意嘱咐过我多关照你，现在你也不是小孩了，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下手有点分寸。”
“不然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白衣若无其事又意味深长，他给钟意写了张条子，让她去校外的网吧查看录像机里的内容。
谁是你的后辈！这种时候还不忘占便宜，看没人的时候我怎么收拾你！可恶……我可是你的上司，等我将来做了鬼王，我要给你穿小鞋穿小鞋穿小鞋……
钟意不是能藏住心事的人，脑海里想着这些，眼神中也要喷出火了，咬牙道：“你走着瞧！”
“你这孩子……”白衣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脸上却挂着欠打的笑容。他在学校耳濡目染这几天，已经掌握了做老师的精髓，模仿各种经典台词惟妙惟肖，背过身，对钟意挥挥手，严厉中不失慈爱：“去吧。”
“知道了，白老师！”钟意一口牙快咬碎了，瞪了他一眼，转身气冲冲离开。
接下来还有两节主课，钟意打算放学后再去网吧，她上午约了宋鹤，想借着体育课问一些关于林家姐妹的事。
钟意抱着一个篮球，站在台阶上四处眺望。这所学校的基础设施很落后，操场上连草皮和塑胶跑道都没有，连篮球场都只是有两个筐而已，甚至还有几棵杂草从地下冒出来。
“钟意，在看哪个帅哥呢？”同寝的几个女孩从她身边路过，赵青青也在其中。
钟意眺望着整个操场，困惑道：“宋鹤人呢？怎么不见他，说好体育课一起的啊。”
“啊，我刚刚从小卖部出来正好撞见他，应该还在那边吧？”其中一个女孩说完，有些惊讶：“钟意，你和宋鹤很熟吗？之前没见你们说过话呀。”
“没有，我只是有些事想问他。”听到钟意的话，其余几个女孩一起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钟意却注意到，赵青青明显紧张起来，攥紧手中的易拉罐。
她不着痕迹地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发动八卦之眼，从赵青青的情绪中看到了两分怀疑，一分心虚，以及足足七分的惊惧。
“她怕我？”钟意歪头，与赵青青四目相对，就在这一瞬间，她亲眼见证赵青青的恐惧从七分直接拉满。
难道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是说被我取代身份的这个人，之前和她有过过节？可惜八卦之眼的持续时间只有十秒，而且冷却时间是随机的，有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长达一个月。
“钟意，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帅哥，尤其是那个白老师，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只要看着年轻我也不是不行……”说话女生的脸颊飞上一抹红霞，“怎么之前我就光顾着学习了呢？”
“是啊，不仅看着年轻，而且学识渊博，你可以听他讲年轻时的故事，比如西天取经，出塞和亲什么的，他很擅长哦！”钟意说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年轻？白衣要是活着，怕是比你曾爷爷的爷爷还要大个几轮。
她还生着白衣的气呢，没心思听八卦，更不想听别人夸他，冲几人摆摆手，抱着球，连蹦带跳朝着小卖部的方向跑去。
看到宋鹤时，他正站在教学楼下，手里抱着一瓶矿泉水，安静地听着几个男生在他周围争论着什么，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青春期的少年无论相貌如何，总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夹在他们中间，宋鹤的斯文反而有些突兀了。
钟意原本想用手中的球砸他，表达一下对他爽约的不满，刚举起球，突然看到宋鹤站着的位置上方，什么东西正对着他的脑袋，直直砸了下来。
钟意大惊失色，手指注入灵力，将手中的球砸了过去。
下课铃响起来的同时，耳边响起爆炸声，宋鹤还没反应过来，热开水劈头淋下，他发出一声惨叫，捂着头蹲在地上。
在他前方不远处，玻璃杯砸在水泥地上，变成一地水和碎片。
钟意没有立刻赶过去，她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微仰着头。四层楼的走廊上空无一人，直到下课铃结束，才零零散散走出几个老师，之后是扎堆冒出的学生，她想看到的人早就跑了。
“真是麻烦死了。”钟意差点克制不住一飞冲天的冲动，刚才连阵风都没有，这杯子又是瞄着宋鹤掉下来的，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偶然。
她第一个联想到的，是她和宋鹤初遇的那个晚上，女寝三楼一闪而过的黑影。
难道那个人盯上的，实际上是宋鹤？
是害死林小玉的人，还是给赵小涵下山寨诅咒的人？
“你没事吧！”钟意推开旁边几个男生，挤到宋鹤身边。刚才她太着急了，以这个物品的高度和重量，再晚0.1秒宋鹤的脑袋就要开瓢。她没控制好力度，灵力裹挟的球威力惊人，直接在空中就把掉下来的东西击成了碎片。
“钟意？”宋鹤抱着头看她一眼，龇牙咧嘴的脸上多出一抹歉意：“不好意思，点名的时候你不在，我以为你临时有事，又被他们拉着打球。”
其他几个人惊魂未定，他们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巨响，地上一地狼藉，于是在旁边对着高空抛物行为进行狂暴式咒骂。
“你和谁有仇吗？”钟意趁其他人没注意，蹲在宋鹤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宋鹤愣了几秒，声音中带着点不可置信：“什么意思，你不会想说这是有人故意害我？”
“也可能是凶手瞄歪了，是他们几个也说不定啊。”钟意指了指那边大呼小叫的几个男生。她虽然这么说，但联想到各种“蛛丝马迹”，她直觉上确定这个黑手就是冲着宋鹤来的。
宋鹤蹲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白衣出来透口气，听到楼下的咒骂声，本想看个热闹，见钟意也在，下楼走到几人身边。
问清缘由后，他从一个男生手里拿来半瓶矿泉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全部浇在宋鹤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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